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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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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現在早已經和薛平貴“父子團圓”。

許貴妃從儀香亭回來又兜回了披香殿,她實在不放心要親自看住皇上,她和李渼一唱一和,直把他纏得心服口服,就算困倦至極也只是伏在榻邊睡了。

即便如此,他們也沒有放過他。許氏守著他,握緊他的手,時刻防備,只要他稍有動靜她便知曉。而宣宗的總管太監徐方在門外守候已久,始終不見傳喚有些提心吊膽。

宮裏的神策軍全憑許長安調派,誰也不敢得罪。

偏偏這時劉義闖宮惹來更大的動靜。他有金令在手,許長安比不得只好守在殿外,卻暗中使人趕前給許貴妃報訊。

結果劉義離殿門還有十幾丈便有人攔,居然是許氏的心腹太監林秀。他把頭一低,尖尖地吊起了嗓子,惹人討厭:“劉大將軍,小奴在此請安了,鬥膽請教您有何要事?”

他的年紀也才二十多,何況位卑,瓜子臉,一臉媚相。武將向來最看不起內侍,劉義只掃了一眼就已厭惡之極:“這不是你能問的,陛下現在何處。”

“陛下正在寢宮歇息。”唯有隨機應變,林秀毫無愧色:“劉大將軍來錯地方了。”

“是嗎。”劉義轉身,做出要走的樣子,果然,林秀馬上就露出歡喜的神色,不打自招。既然這樣,他當然又轉了回來,徑直向前進。

“大將軍!”林秀被撞肩險些跌倒,不敢怠慢,又攆幾步去攔:“陛下不在這裏,請大將軍改道。”

這回劉義沒再說話,只是眼睛盯著前面。

守在殿外宣宗的仗儀匆忙躲藏,已是晚了一步,被他看見。林秀扭頭後悔死了,只好硬著頭皮再道:“將軍,此處始終是後宮,將軍自重!”

“小人胡言亂語,誆騙聖駕,來人,綁了!”明明宣宗就在披香殿,他們卻敢這樣做,可見許家的勢力已經比想象得更加龐大和可怕,劉義暗暗驚心。

一番吵嚷終於驚動了裏邊,許氏悄悄地放開宣宗,才走了一步,就聽見身後傳來巨聲:“站住!”

“陛,陛下。”許氏猛然被嚇,戰戰兢兢地回頭,只當暴露居心。

結果宣宗滿面怒容,還一下子哭出聲來:“愛妃,愛妃啊,你為什麽要拋下朕。”

他當然不是哭她,是哭死了的劉氏,天道循環,居然這麽巧,在劉義幫他找回長子的同時,仿佛感應般的,他也夢見了她,夢見當年的事。

如此一來,許氏攔不住也沒有辦法,只好跪地裝無辜。

宣宗只淡淡哼一聲,主動向外走,叫道:“外邊是誰?”

劉義馬上回道:“陛下,臣有要事!”

薛平貴被帶進皇宮,十八年只為此刻。

劉義跌跌撞撞地進來,附在耳邊,才提了一句,就見宣宗的眼睛不停眨動,嘴唇顫抖又是滿面滾淚。他急忙放低聲音:“陛下,還沒有確定,我們先離開這兒吧。”

披香殿始終是雍王的地方,多有不便。

“對,對。”宣宗雙腿發顫,幾乎要暈厥。

回到寢宮後,他們終於見到了薛平貴,可那不是希望,而是絕望。

召來的禦醫料理了他的傷。背上抹了許多藥粉,最燦爛的一處傷痕,簇新的,很痛楚,慘不忍睹。

“怎麽會這樣?”宣宗看得心兒搖搖欲墜,哭著說:“怎麽會這樣?字呢,字呢?”

劉義也是呆了,想不到一時疏忽竟是這樣的後果,他好恨,恨得自言自語:“誰幹的?”

宣宗也跟著問:“誰幹的?”

薛平貴是從天牢裏救出來,劉義想得歪了,只道他在那裏遭難,很快蹙緊眉頭,再道:“好一個許長安,該死!”

“什麽,是他?”宣宗這才聽說他派人去牢裏殺害薛平貴的事實,越發怒不可遏:“這個混蛋,竟敢這樣荒唐!來人,去……”

他剛要喊完,劉義卻道:“等等,陛下,宮中神策軍都是他的人,在我們還沒有查明真相之前,此事先放下,先看另一樣。”

這另一樣,當然指的是玉佩。劉義自從發現它就把它貼身收藏,十分愛惜。此刻拿出來,教宣宗好好辨別。當年此物是他賞賜給劉氏,並且說好,若生子便立為皇後,這是信物,他絕不會認錯。

宣宗用顫抖的手去剝那層黃巾,卻突然眼前一暗。他趕快眨眨眼,再看時,卻是神色已變,失望之極,驚愕之極。

“它是……假的。”他用手去摸,摸不著溫潤的感覺,再著人熄了燈,根本看不到絲毫瑩亮。這下他越發確定了:“它是假的。”

“陛下!何以見得?”劉義這樣問他,已經在哭。

“它,它。”最受打擊的是宣宗,要他解釋就是在割他的心,可是實情不得不說:“此玉是千年古玉,縱便是黑夜不見五指,也能瑩光而閃,璀璨無比,可是這塊玉,它……”

它一點光都沒有,半點也沒有。它根本就是假的。

沒有字,玉也是假的,就算有一張相似的臉,又有什麽用呢,這是個騙子嗎?是聽說了皇子的故事,所以仗著容貌相似,故意造假來冒認皇親嗎。

心潮起伏,宣宗緊握著它,再去端詳薛平貴的時候,終於眼前一黑,暈倒了。

而此時,暗處隱身的寶釧和李雲貴也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
“寶釧。”李雲貴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對這方古玉施下幻術,只好悄聲問:“薛平貴到底是真是假,你為什麽這麽做?”

17後悔莫及

“如果他是假的,我還需要動用幻術嗎?”來得剛好,趁剛才滅燭之時,寶釧已經做了一些調換和幻變,也就是說,就算再度驗證這塊玉,它也只會是假的。

而她手中卻留取了真的。

也就是說,現在的結果是薛平貴的兩件信物,徹底完蛋了。

可是,薛平貴既然身為皇家子嗣,這樣便不是忠君之舉。李雲貴想了想,陷入沈默。

“大哥,你是在怪我嗎?”趁著大家開門去救治陛下的空當,寶釧攜他出殿往外走。

見他面有難色,幹脆直接說出來:“你覺得我對不起皇上?”

“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道理。”以實情推斷,薛平貴覆位回宮,未必是件好事。

在路上,寶釧已經將他的來歷一一告知,李雲貴也在猜想,身為長子的薛平貴,若是被宣宗認下將會是怎樣的結果。

想來想去,任何一條路都沒有那麽簡單,認祖歸宗他會更加艱難,旁的不說,許家一定不會放過他。

雍王李渼雖是宣宗的次子,但是因為薛平貴“缺席”,而成為實際意義上的長子。本來備受寵愛,論年紀和勢力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。如果薛平貴成功覆位,李渼必須退回到次子的位置上,他要如何自處?難道他真的會甘心讓一個“外人”搶走自己的太子之位嗎?

到那時就不僅是尷尬那麽簡單了,簡直是腥風血雨,薛平貴要想回宮,就必須做好掉腦袋的準備,就算有劉義幫他撐腰,也沒有用。

天行軍總是在外打仗,而他將會日日夜夜待在宮中被神策軍“保護”。

許長安和許貴妃,乃至李渼都會日日夜夜地看著他,把他當成眼中釘,肉中刺。他們總會有機會,只要有耐心。

就算以上這些都不需要憂心,薛平貴也畢竟是流落在外長大的“草民”,非但不懂宮中禮儀,對治國良策更是一竅不通,他有什麽資格占據儲君之位,就算他是長子,難道那些朝臣就會死守禮法,任皇上決行。難道皇上真的愛劉妃成癡到可以不管現實非要立他為太子才肯甘心?

宣宗他是從風浪裏經歷過來的天子,他不應該這麽糊塗,就算是,朝臣也不會讓他這麽糊塗。

所以,實際上,薛平貴還是不要覆位得好。

但是,如果他不覆位,等待他的又將是什麽樣的命運呢?

李雲貴到現在已經明白,她要將薛平貴推進最深最可怕的深淵裏。

“大哥,你在擔心我嗎。”寶釧牽住他的手,感覺掌心在發燙。她望他,他的臉也在發燙。

“寶釧,我知道你在‘布局’,只是你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。”以薛平貴前世的為人,讓他成為太子甚至皇帝,應當不是什麽好事。李雲貴想想“曾經”死在他手上的經歷,想想他的涼薄和絕情,漸漸地也決定跟隨寶釧的想法尊重她的決定。

“謝謝你。我怎麽會讓自己危險呢?”像他們這樣的人,從小就被灌輸了“忠君”的思想,李雲貴能從當中跳出來,很不容易,所以寶釧也決定將計劃的一部分告訴他,免得他擔心。

附在耳邊,她輕輕地說完了,聽得李雲貴激動到閃起淚花:“真的嗎?寶釧!”

“請你相信我。我證明他是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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